【soramafu】16. 那個什麼也沒發生的晚上
未修改原版
情人節賀文－你把平凡的日子變成紀念日
晨光帶著灼人的溫度，巧妙避開窗簾的遮蔽從細縫灑進房內，光線暈開在そらる臉上，致使在睡夢中的人依舊能感受到亮晃晃的刺眼感。正要舉起右手揉一把惺忪的睡眼，手臂卻僵在原處動彈不得，驚人的酸麻與疼痛經由神經元的分子準確傳送至大腦，そらる咬牙切齒的屏住呼吸，靜待時間讓這股不適逐漸散去。
長長的吁出一口氣，そらる將視線瞥向自己的右側，了然於心的答案藉由親眼驗證果然是因為那傢伙枕著他手臂一整晚的緣故。そらる用還能活動自如的左手撥弄まふまふ的睫毛，眼睫微顫的頻率如同下一秒就能看見那雙一直注視著自己的雙眼，無辜的、狡黠的、淘氣的、淚眼汪汪的──每一種都能恰如其分地撩撥他的心。
多想將他富含語言的眼睛用一塊布蒙上，不讓他被這五彩斑斕的世界吸引，或是吸引這萬千世界中的狂蜂浪蝶。
嗯，真的是寵溺過頭了吶。
是他寵著まふまふ沒錯，溺斃其中的卻是他自己，毫無道理。
＊───
睡前，まふ坐在床上用著晶亮的眼神盯著そらる瞧，按照他對まふ的了解，肯定是他的腦袋裡又開始轉著鬼靈精怪的主意，時常會突發奇想並想實際操作的戀人真的要不得，不過今晚まふ似乎也有他的顧慮，扭捏大半個晚上才弱弱吐出臂枕一詞，想當然爾，そらる當然是第一時間……
面無表情的嚴正駁回：「不行，不可能，快停止你可笑的妄想。」
然而まふ的鬥志並未被這股冷淡澆熄，他再接再厲的說：「……只有今天也不行嗎？！」
「你是不是太過沉浸二次元而與現實世界嚴重脫軌。臂枕徹頭徹尾就是個極度不科學，只能存在於少女漫畫的情節，現實哪可能真的用這姿勢維持一晚上，先不論手臂一下子就會麻掉，躺著的人也根本沒辦法好好睡覺。」そらる不給まふ轉圜餘地的咄咄逼人。
僅僅是一個小小的要求便被そらる抨擊的滿頭包，まふ心中也燃起火苗。
「是嘛，我就是太過沉溺二次元，無法明辦現實與妄想之間的差距，既然我的要求在そらるさん看來如此不切實際又可笑，那そらるさん怎麼不對我說『乾脆去跟二次元的人物戀愛算了！』」
氣沖沖的話誰都會說，可那幾秒間的暢所欲言往往令人不敢領教，瞧瞧他口不擇言都胡說了什麼！まふ當場愣住，一臉說錯話的愧疚神色溢於言表，他無所適從的低下頭，沒臉與そらる四目交接的自己知明他還是有，縱是如此，道歉依舊卡在喉嚨深處，更遑論說些緩和場面的隨機應變也辦不到。
怎麼辦，他怎麼會對そらる無理取鬧到這個地步，如果兩方的立場互換，まふ自己也受不了如此蠻橫的戀人。而不幸的，此時此刻他的角色正是那個令他自己都唾棄的蠻橫戀人。
「吶，」まふ看見眼前的床鋪凹陷，そらるさん就坐在他面前，卻是咫尺天涯的距離。「まふまふ君。」
「是！」
「你說的話是認真的？」
「我請求臂枕的提議當然是再認真不過。」まふ決定採用答非所問的迂迴防守，既然要當鴕鳥了，當然要當的有模有樣。
そらる平靜的語調如一汪寂靜的幽潭，他說：「既然交往的如此不開心，那就分手吧。」
這峰迴路轉的劇情完全不在まふまふ的考量範圍，他尚未著墨出そらる的話中話，已經率先自亂陣腳。「我不是……」まふ立刻抬起頭，思緒飛快地運轉，努力組織蒼白又薄弱的語言，但他什麼都還來不及訴說就感覺到臉頰的劇痛！火辣辣的，彷彿被毫不留情惡狠狠搧了兩巴掌的疼痛。
搞清楚狀況的まふ根本沒辦法喊疼，他的臉頰被そらる往左右兩邊使勁拉扯，他第一次看見對事一貫不慍不火的戀人眼中竄燒噬人大火，如同即將焚燒彼此的漫天火光，他幾乎要被那份そらる眼裡的熱度灼傷。
「まふまふ君，」そらる咧開一個充滿惡意的笑容。「現在真是越來越了不起了，翅膀硬了是不是，連我都敢隨意唬弄又惡意頂撞，還把我跟那些根本不存在的二次元相提並論，好！真是好極了！」
真的好疼，疼的眼框中自然而然盛滿生理淚水。まふ抓住そらる的手腕試圖讓對方冷靜，不料反而變成火上澆油，そらる錯以為まふ要向他不滿的正式宣戰。
於是そらる笑容咧的更加燦爛。「以為我會說出戲劇性的台詞＂那就分手吧＂，哼，你這傢伙想分手？沒門！」
まふ努力發出不成調的語句說：「對不起。」
倆人又僵持了好一回，そらる專注凝視まふ的神情虔誠又肅穆，まふ屏息以待預想中的深情情話，不料そらる只輕蔑的吐出兩個字：「真醜。」
好不容易消弭的脾氣差點再度引爆，まふ有意識的逼自己深呼吸，若要解決事情的雙方皆劍拔弩張，最後只會兩敗俱傷，他是如此悉心著想，但顯然そらる沒有輕易放過他的打算，等到まふ脫困時臉頰早已紅腫的可怕。
「そらるさん下手太狠了吧，你是不是挾帶自己的惡劣心情索性報復到我身上。」
「說不定真的是這樣子，難怪現在渾身通體舒暢。」
「好過份的人。」
「口不擇言的代價這還算是輕微。」そらる向方才跳下床逃難的まふ招了招手。「過來，讓我看看。」
不為所動的まふ用眼神小小抗爭。
「一、二……」
「そらるさん快停下！」不得不說そらる真是馭夫有術，才一數數，まふ的氣焰轉瞬消失的無影無蹤，以最快的速度乖乖坐到他身邊。
觸目驚心的指印不難想像そらる究竟放了多少力道，出於肇事者的愧疚，そらる自覺的去拿了冰塊替まふまふ冰敷，他沒由來的感嘆：「原來那些星座專家並不是神棍，關於天蠍座的獨占欲我之前可是一丁點都不認同，但把對象替換成你之後，我真是好好體會了一遍又一遍。」
「吶吶，そらるさん。」まふ伸出手戳了戳そらる的臉。「如果我沒有誤會，這聽起來百分之百是跟我告白的意思吧，那為什麼不給我一記直球說你喜歡我呢，連情人節快要結束的今天都這麼吝嗇，我是不會原諒你的哦。」
そらる勾起唇淺淺一笑。
「對我而言，跟你在一起的每一天都是情人節。」他說。
まふ正要發表長篇大論的嘴被這句話完封，這會兒不光是臉頰，連帶脖子和耳朵也像煮熟的蝦子一般緋紅。
「還愣著做什麼，不是要臂枕嗎，趁我還沒反悔前快點上床。」
「是！」
一年365天，哪有哪一天特別非凡，所有不同凡響的日子，都只是因為有你，才能把平凡的日子變成紀念日。
